胡先友:借钱 | 叙事原创 分水岭文友 03:35
刘大牛因打鸟,引发一系列问题,理应受到处罚,但上面念其初犯,还间接帮着引出两名诈骗犯,本着“治病救人”原则,对其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象征性罚了点款,此事算是了结。
刘大牛在家安心养伤,何薇细心照料。又过了数日,大牛脸上的伤逐渐好了。
何薇问,大牛,咱家还买房子吗?
大牛说,必须买,不买会影响孩子前程。
何薇说,钱不够,你去打点鸟儿上街卖吧。你不是喜欢打鸟嘛。
大牛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说哪壶不开揭哪壶,再提打鸟,我跟你急。
何薇就笑,说首付二十万,拼来凑去,还差八万呢。
大牛说,我去找我哥借钱。
何薇撇了撇嘴,说当初你哥问咱家借钱没借着;你现在去借,他凭什么借给咱?
大牛说,就凭以前我们一起住过世界上最贵的房子。
何薇笑道,这理由文绉绉的,好牵强啊。
大牛说,我现在去我哥家借钱。然后就骑着电瓶车,去了趟镇上大哥家。
大哥住的小区环境优雅、绿树成荫,一幢幢高楼让大牛很是羡慕。大牛在小区门口被门卫挡住去路。去年来,门卫也不管,随便进。现在严格了?
门卫问,你找谁?
大牛说,我找我家大哥,就住这里。
门卫说,你打电话,知会一声,好让我知道你没骗我。
大牛把脸一沉,我记不住他号码。
门卫说,那不行,要是啥人都能编个理由进去,还要我们门卫干吗?
大牛有点着急,说我又不是坏人。我只有我哥微信,要不我给他微信视频吧。说着点开视频,等了半分钟却没人接。于是又发了条语音,还是没有回。
门卫堵在跟前说,没户主同意,让进了,会扣我工资。再说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呢。
大牛就急眼了,说你这是狗眼看人低、狗拿耗子。
门卫想发火,却又强忍下来,说要不是怕扣钱,我就揍你个王八羔子。
两人正吵吵着,大牛的大哥开车回家,见弟弟卡在门口,忙停车,递给门卫一根烟,笑说,这是我弟弟,找我呢。
门卫点着烟,说那就可以进了。以后做人低调点,不能骂人。
大牛说,都跟你讲记不住电话,你死活不让进。小区是你们家开的?就骂你了,咋的。
大哥连忙停好车,打圆场、赔不是,连拖带拽将大牛弄进小区。
在单元楼下,大牛开门见山说,大哥,我就不进去了。何薇想买房给孩子上学,首付还缺点,想找你借个八万,可方便?
大哥拿眼睛看了看大牛,问,你来借钱何薇知道吗?
大牛说,肯定知道,她正在家里为这事儿发愁呢。
大哥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只顾低头玩手机。
大牛觉得自己成了空气。
大牛见大哥不说话,有点急,就说大哥你痛快点,有没有,借不借,给个话。
大哥把头抬起来,看了看自家亮着灯的窗户,叹了口气,说,没钱。
大牛沉默,就觉得虽然兄弟一场,但还是败给了现实。大哥不借钱,也无可非议,借是情,不借是理。大牛非常后悔当初没帮大哥一把,要是帮了,现在找他借钱,也可以理直气壮些。想了想,说打扰你了大哥,我再想其他办法。话毕,转身就走。
大哥忙来拦,说来都来了,吃饭再走。
大牛回一句,没心思吃饭。
大哥抓抓头皮,你大老远来,就这样饿着肚子回去,弟媳不得说我啊?
大牛说,这年头一顿不吃饿不死,走了。
大哥看着倔强的弟弟,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转身上楼。
出了小区,大牛肚子里闷着一团火。这年头,没钱矮一截,小小门卫欺负咱,连自家亲人也靠不住。以后再踏进这小区一步,我大牛就是小狗。视频不接,语音不回,留着何用?越想越气,就将大哥的微信号直接删除了。
气恼的大牛回到家,刚推门进来,就听见何薇兴奋地喊,大牛你真牛。
大牛将安全帽丢一边,没好气地说,牛个毛线。
何薇说,大哥给我微信上转过来八万块钱了。
大牛忙问,啥时候转的?
何薇说,一个小时前,我还没敢点开呢。
大牛盯一眼手机,像个呆牛。
本刊编辑 赵克明 戴晓东 庄有禄 王明军 庆 红 项 宏 苏 恩 李同好值班编辑 赵克明 美术编辑 杨文民 戴 剑胡先友,舒城棠树乡人,暂居南京。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