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群：宠物情结│万家灯火原创 分水岭文友 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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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振群作品辑
那天下课后，我拿着课本走出教室，学生“金豆子”从后面追上来，“老师，你家要小狗吗？我家母狗过了四条小狗。”“不要”我心想，但看看“金豆子”充满期待的双眼，我又迟疑了。“我家养狗怕咬到学生，我晚上问我妈家要不要，好不好？”“嗯，好！谢谢老师！”她开心地跑开了。
那时养猫狗的人多，它们繁殖得快，家里养不了，又没有人愿意要。学校门口人流量大，小孩子们有爱心 ，猫狗丢在这里被人收养的几率大。于是，每到猫狗繁殖的旺季，学校大门口经常能看见被主人丢弃的小猫小狗。它们有的依偎在一起，呼呼大睡，有的饿得“喵喵”直叫，四处寻觅食物，有的可怜兮兮地追赶着行人，希望被抱回家去，还有的悲惨地冻死在草丛旮旯里……
晚上，我拨通妈妈家的电话，聊到小狗崽，好心肠的母亲说：“抱来吧，刚好给俺家的大狗凑个伴。”第二天下午，“金豆子”抱给我一只黑灰色的小狗，一进门它就热情地扑到我的脚下，让我陡生爱怜。茸茸的毛，暖暖的身子，低微的哼唧声，让我遗失良久的爱恋猛然复苏。
我家曾养过一只哑嗓子的花猫，它毛色灰白相间，干净清爽，面相娇好，性格温顺，还是捕鼠能手。有几位同事经常到我家来请她去为民除害，她总是不辱使命。同事把它关在屋里，自己径自上课去。下课后，一开门，我家猫咪已经叼着老鼠伺机而出了！因为她的本领高强经常能捉到老鼠，有荤腥犒赏，导致她吃饭方面她很是挑剔。肥的不吃，腊的不尝，素菜更是不看一眼，比我家小孩子的要求还高。所以她常常不在家吃饭，我也渐渐地不再给她备饭。但她还是恋着这个穷家，常常在我的裤脚蹭来蹭去，瞅个机会就蹦到我怀里，眯着眼睛，用顺滑的小脑袋拱我的手，让我给它捋毛，它舒服得即刻“呼呼”入梦。
后来，她找到了她的白马王子——一只威武英俊的波斯猫。他浑身雪白，两只眼睛像深蓝的宝石。他的主人是一对和善的退休老教师。她回家的次数渐渐稀少。她的先生很疼爱她，老主人给他的大鱼大肉他都省下来给她吃，自己则坐在一旁静静地守侯，怕老主人不让他心爱的人儿吃吧。老主人出于私心，赶走过她许多次，波斯猫不吃、不喝、不玩，主人心疼，只好成全了他们。老主人向我描述他们的爱情故事时，我感动了好一阵子，真心地为我家猫咪找到的幸福而欣慰。
他们在一起生了许多的孩子，有纯白色的 ，也有花色的。伺候她坐月子，我也很尽心，专门熬鱼汤，炖瘦肉。小猫咪个个都很漂亮，早早地就被人讨回家喂养了。
一个寒冷的清晨，天空下着雨，有人来喊我，说操场有只死猫像我家的猫咪！我慌忙跑去看，真是她！在一片烂泥洼里躺着，大睁着一双哀怨的眼睛，身体已经僵硬。她快要分娩了，沉沉的身子跑不动，被几只野狗活活地咬死在去波斯猫家的路上。一种母性的悲悯让我心痛不已，那凄惨的场景至今仍让我刻骨铭心。
从那以后，我家再也没有养过猫。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家领来一只长毛狗，浑身雪白，身材娇小。因为太像正热播的儿童片《毛毛和哈利》里的“哈利”而取名为哈利。哈利是只宠物狗， 精灵乖巧，给我们带来许多的欢乐。记得那时儿子还不会走路，坐在床上玩一根粗绳子，哈利在床下咬住了绳子的另一端，他们俩个都使劲地拉。我发现时，他们正在拔河比赛呢，两个小东西互不相让，一时半会竟难决胜负。
有一次，我家买回一面穿衣镜，斜靠在地上。哈利从镜子里发现一只狗，对它一阵狂吠，发现对方并没有被吓走，还胆敢叫板。它吓得躲了起来，可又不甘心。一次次靠近，一次次叫嚣，最后双爪扑到镜子上。真像《黔之驴》里面的那只老虎啊，逗我们哈哈大笑。
后来，哈利爱上了吃大便，总爱光顾学校的公共厕所。我把它关在院子里，它像疯了似的用头撞门，双爪使劲抓门，不停地嚎叫。我俩较量了好多次之后，我还是没能改变它吃屎的天性。我妥协了。每次给它洗澡时，我都想恶心，我们的关系变得不再美妙。最后，我给它找了个好人家，让人抱走了。
儿子哭了，我也很伤心，后悔不该把哈利送人。偶尔会向那家人打听一下哈利的情况，知道它有小主人宠爱着，也就放心了。
秋天，妈妈送给我家三只鸡仔，每只有一斤来重的样子。它们熟悉了环境后，天天早出晚归。学校树林子大，小鸡可以觅到活食。有时候，操场水泥地上有农人晾晒稻谷，那些遗漏的粮食能把它们撑得肚饱腰圆，走路都歪着脑袋。早上出门时，大公鸡带头，两只母鸡紧随其后，伸长了脖子，俯着身子往操场方向跑。回来时，还是这个队型。但造型不同，三只鸡都是昂着脖子，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进门。那沉沉的脚步声让我和儿子屏息窃喜——小鸡长胖啦！
妈妈催我把它们杀了吃，儿子反对，我更是舍不得。它们是儿子的小伙伴，也是他写作的素材。
有一天早上，我没听见公鸡啼鸣，打开鸡圈门，一看，三只鸡全死了！不知是吃了有毒的东西还是发鸡瘟。我把它们拖出鸡圈时，儿子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许多年过去了，我家再也没有养过其它的小动物。常常想起有它们陪伴的那些日子，留念它们给我们带来的快乐，也难忘它们离去的伤感。我永远怀念它们。
何振群，安徽霍邱人，高级讲师，皖西作家协会会员。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传达心声。有作品散见于《淠河》、《皖西日报》、《蓼城周末》和各文学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