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利军:能“累”的姐姐 | 亲情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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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利军:能“累”的姐姐 | 亲情倾诉原创 分水岭文友 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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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比我大两岁,但在上学期间,从小学到初中、高中,我俩都是同一届。倒不是我的成绩比她好,而是当时家里人口多,收入少,父母都在忙于生活,家里姐弟四个需要人照料,就把姐姐给拖累了。我们家兄妹之中,老大和老小是女孩,弟弟和我在中间。从老大姐姐算起,姐姐大我两岁,我比弟弟大三岁,弟弟比小妹大四岁,这中间隔着二、三、四共九个年份。作为姐姐,下面有三个年龄悬殊的弟弟妹妹,需要她去照顾。可以想象,她的童年有多累。姐姐的能“累”能干,在周围邻居中是出了名的。早上起来,她要先与小伙伴们拿上扁担、绳子和镰刀,下到城西湖去割草,担回家来晒干当柴烧。回到家后,父母早已离开家,各自去奔生活去了,姐姐放下柴担,赶紧下到厨房,给马上要上学的弟弟妹妹们做早饭。在弟弟妹妹们吃早饭的时候,姐姐又在给家里喂的猪和鸡鸭弄吃的。等弟弟妹妹们吃了饭上学走了以后,姐姐还要边吃些半凉的剩饭,边收拾碗盏,然后才匆匆忙忙地赶去上学。平日里,弟弟妹妹之间,谁与谁磨牙吵架了,谁在外面与邻居家的孩子闹矛盾了,谁淘气闹事了,都是姐姐出面协调解决。要是有谁不听管教,姐姐也不客气。轻的,教训你几句;重的,抬起手来照样打你,让你明白你的错。从小到大,弟弟妹妹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姐姐一出现,都是她说了算。说句心里话,弟弟妹妹们也是真心服气姐姐的管教。

姐姐的累不仅仅是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她还要帮助妈妈外出干活,挣钱添补家用。爸爸是霍邱一中的校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离家,直到夜深人静才回来;而爸爸每个月仅只有三十三元固定工资,根本不够全家人的开销。妈妈没有工作,就靠外出打零工挣点小钱。妈妈除了在工地上做小工,还买了一辆小板车,给工地上拉料子。别人家拉板车,都有人在车架两边帮着拉绳子助力;而妈妈没有帮手,常常是一个人独自拉车。遇到星期天和节假日,只要不去上学,姐姐都要充当妈妈的助手,在妈妈拉的板车旁边,系上一根绳子,再将绳子套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帮着妈妈往前拉。姐姐虽然是个女孩,但干起活来,却不比同龄的男孩子差。记得有一年,靠近西湖边的城墙根,有人刨出了城墙砖。于是,县城里家家户户都去挖砖头,我和姐姐也不例外。我们一连挖了好几天,大的砖头没有挖到,但挖的碎砖头却堆得像座山。为了将碎砖头弄回家,姐姐和我完全靠肩膀往家挑。我们前前后后挑了个把星期,才把那一大堆砖头挑回家。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妈妈发现姐姐走路有点蹶,仔细一看,原来姐姐的脚背骨头断了,是在连天加夜地挑砖头时,被碎砖头杠断的。那次的遭遇,让姐姐的脚背一辈子都是弯曲的。可见当时姐姐干活多么投入,完全不顾自己的伤痛。姐姐高中毕业后,直接被招工进了霍邱西部的龙潭渔场。那是因为我们姐弟俩同时毕业,按照当时的政策必须同时下放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霍邱一中的领导,考虑到我们家的困难,为了照顾父亲,破格给了一个招工的名额。在那个年代,能够有个固定的工作,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姐姐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她像在家里干活一样,在渔场干得很出色。当时的渔场属于大农业的范畴,由于表现突出,姐姐只在渔场干了一两年,就被抽调到县城东面的一个制药厂担任技术员。姐姐的工资,一度超过了父亲,成为了我们家的骄傲。

等到弟弟妹妹们都成家立业后,姐姐仍然很累。她除了要经营好自己的小家,还要照料常年生病的妈妈。同时,无论弟弟妹妹中谁家有事需要帮忙,她都第一个到场。姐姐烧得一手好菜,是弟弟妹妹们的口福,每逢过年过节,无论是在父母家,还是在兄弟姐妹家,在厨房忙碌的,总是少不了姐姐。姐姐的针线活,也给弟弟妹妹的下一代增添了不少棉衣服。在我们家,姐姐是名副其实的老大,而她这个老大的地位,完全是靠她无私的付出得来的。由于政策的改变,姐姐和姐夫的单位相继破产,他们双双下岗。为了不甘为人后,姐姐姐夫先后开过商店,开过饭店,在学校给学生烧水烧饭。一段时间里,姐夫还曾外出打过工。后来,姐姐在街道社区谋了个职位,并被县法院聘请为陪审员。姐姐无论干什么,都能干得风生水起。这一切,都得益于姐姐的能累!姐姐累了一辈子,但却没有享受到该有的生活。常年的劳累,加上命运不济的压力,让她在退休之前得了癌症,过早地离开了我们。姐姐是个平凡的人,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但在我的心里,她十分的了不起,是一位难得的好姐姐。想起姐姐,我常常泪流满面。人的一生本来就很短暂,而姐姐只活了五十九岁。在姐姐短暂的一生中,她用能干能累,赢得了人们的尊重。愿姐姐在天堂里安息,不要再那么累!

本刊编辑 赵克明 戴晓东 庄有禄 王明军 庆 红 项 宏 苏 恩 李同好值班编辑 戴晓东美术编辑 杨文民 戴 剑

刘利军,霍邱城关人。曾任县外事侨务办主任,霍邱侨联主席,现任霍邱县范桥镇倪庙村扶贫第一书记和扶贫工作队长。长期坚持写作,有作品见诸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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