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史辑存│如茵:小脚外婆的传奇原创 如茵 54:00
这几天看母亲精神尚好,我便趁着母亲午睡后的好心情,就外婆和父亲的往年旧事,再次请教一些我似知又不详知的问题。母亲今年已90岁了,有些事如不问清楚,我既难以下笔记述,又恐以后成为难解的谜。
下午主要问母亲的还是关于外婆去西岳华山朝山的那段往事。十岁之前,我是和外婆朝夕相处生活在一起的,直至外婆1980年过世,故我和外婆有着特殊的情感。很久以前就想写些与外婆有关的文字,但每次写到外婆虽有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却登上华山北峰那一节便顿住了(可能以前母亲谈的比较少),然后不了了之。
母亲说,外婆从40岁时就开始吃长素,烧香拜佛,菩萨心肠。外公过世后,外婆更虔心向佛,乐善好施,是远近闻名的周大善人。因为信菩萨,外婆一生中朝过两次名山。一是安徽的九华山。外婆当年先斩后奏,瞒着大姨和母亲,在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下,一个人带着自制的干粮(炒面)和咸菜,去九华山烧香拜佛。在上山时,有些游客看到小脚的外婆一个人拄着拐杖,戴副水晶眼镜,皆是惊讶,又很钦佩,就主动搀扶着外婆缓慢地走一段。当后面的游客赶上来时,又搀扶外婆走一段,就这样像接力棒一样,外婆在众游客的帮助下登上天台峰。等外婆回到宁夏见到母亲时说,一路上,有佛保佑,遇到的都是好人。还说其中有几个游客看着像中国人,但说的话外婆听不懂,用的钱币也不一样等等。母亲现在猜测有可能是香港或新加坡的香客。
二是朝西岳华山。最初我对华山天险的印象来自电影《智取华山》,从中知晓了“自古华山一条道”。后来无意中听母亲说起外婆生前去过华山,便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母亲说外婆大约七十岁时,只身从宁夏返回安徽的途中,路过西安停留了两天。因大表哥毕业分配在陕西省兴平县十三化建工作,外婆原本是让大表哥陪同前往华山烧香。大表哥见到外婆时劝阻说,华山天险是出了名的,每年都有不少人出事。外婆却说,那你不懂,如果佛叫我去,我就该去了。后终因其它原因外婆没去成,后回到安徽。
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说的华山,何况外婆还是“三寸金莲”的小脚。不曾想,两年后外婆带着年仅十二岁的三姐二去西安,前往华山,如愿登上云台峰(华山北峰)。事后大表哥问外婆:华山那么险,您不害怕?外婆依然说,是佛叫我去的,我心里一片光明,浑身是劲!
据母亲说,外婆和三姐是在许多解放军一路帮助下,才过了“千尺幢、百尺峡",最终登上北峰。其间遇到艰险的路段时,前有解放军在上面拉,后有解放军在下面推,其艰难过程可想而知。在北峰顶上有游客给外婆拍照并合影留念,可惜外婆没有留下详细地址,甚是遗憾。古语说:73、84,阎王不叫自己去。那一年外婆72周岁。故此,许多游客都说外婆“活坐莲花盆",意思是把外婆比作活观音坐在莲花盆上。
外婆是童养媳,三、四岁时便到了外公家,从小虽吃了不少苦,后来一直很有福……这些情况是我早就耳熟能详的。在外婆生活的那个年代里,或许有“三寸金莲”小脚的女人不足为奇,但从小生活在大别山毛坦厂古镇的外婆,因解放后两个女儿工作生活在外地(大姨在淮南,母亲在宁夏),因此,外婆靠着一双小脚常年独自坐火车从南到北,还去过两座闻名遐迩的名山,不能不说外婆是一个奇女子了!
小脚外婆(摄于七十年代中期宁夏)
母亲去过不少名川大山,包括四大佛山、黄山、庐山、贺兰山、井冈山等,却没去过华山,实为母亲憾事。母亲每次和我谈及外婆的这段往事,都觉得不可思议。说虽有解放军的帮助,还是无法想象外婆是如何上了华山北峰。我劝慰母亲说,不管外婆爬山的过程多么艰辛,但终究登上了华山之巅。母亲和我们子孙后代都应该为外婆而感到骄傲自豪!外婆的精神也将永远照耀、保佑着她的子孙兴旺,平安!
冯文(如茵),出生西北,现居安徽。喜爱音乐,摄影。
愿时光安然,温暖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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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作者须知
【叙事】可读性强,以短小说为主。
【散文】接地气的随笔、抒情、游记等。
【记忆】人事、村落、风俗和老手艺等。
【评论】见解独到。文艺评论包罗万象。
【诗歌】拒绝无病呻吟、晦涩难懂。
【传奇】扣人心弦,无论古今皆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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