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很多方式 | 组诗原创 分水岭文友 30:00
黎明时的光会叫醒我
停留在树枝间的鸟儿会叫醒我
那么多的旧日子会叫醒我
旧日子里奔走的我
会叫醒我
我不是一个装睡的人
这么多年
一直不是
耳畔的风脚下的路
前方的行人
会叫醒我
吵架不一定要用语言
爱我
也有很多方式
不敢再说爱
是的，不敢再说爱了
那个人刚刚又和我大吵一架
以爱的名义束缚我
绑架我
让我不能反驳无话可说
也不敢再说恨了
不然这样的人间真让人生无可恋
那个整天忙忙碌碌的自己
有多么可笑
而又可怜
不说了。想说
就把圈养的文字
从角落里翻出来
不管是新的、旧的
或是长满岁月的斑驳
也要放在阳光下重新排列
再左右对齐
直到它们长出一副牙齿
替我把心里的话
全部说出
熬着
熬着的不光是你
我也一样
看着怀里的孩子慢慢长大
日子逐渐丰满
一头青丝熬成白发
谁不是为了生活
在人间苦苦熬着日子
亲爱的，这些我都不敢说
因为
你看到那个在阳光下行走的我
穿过花丛又跨过江海的我
你看到我高昂的头
脸上的笑
有些地方你是看不见的
比如我把眼睛里的雨水悄悄
移植在手指上
万千雷霆只对准自己
一场一场风雪
我踽踽独行
从不敢饮酒
为了掩紧内心的伤，我必要
时刻
保持清醒
燕子与鸳鸯藤
燕子早就飞走了
带着它的爱人 及儿女
在刀口血迹未干
疼痛的呻吟
尚未抵达的时候
在一张带字的白纸
签上自己的名字
异乡的夜晚种满芒刺。我看到
自己兵荒马乱的一生
乌云翻滚而来
门前屋檐下的燕子
就在这时飞走了
不曾与我道别。虽然天空辽远
而前路未知
那年我亲手种植的鸳鸯藤
不曾离开半步
不曾有一点点迟疑
与述华游未名湖
我们互喊老好
这个俗气而又温暖的称呼
多年前
我们被彼此的大嗓门吸引
不。吸引我们的
是对方心里的那片海
是海上天空灿烂的霞。
是霞光一般
纯洁的向往
多么好啊，述华。
我被禁锢的双脚
终于接近湖水了
终于接近无数次远眺的堤岸
终于接近婉转的波涛
如果有一条路可以退回
请带我
走到与母亲分别的路口
我还想做一个孩子
重新拥有
干净的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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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艳，金禾、风儿暖暖。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安徽作家研修班学员。作品散见《诗选刊》《作品》《诗歌月刊》《诗潮》《短小说》《岁月》等多家刊物。个人诗文集《槐花如雪》《听风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