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租房记|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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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租房记|陪读原创 分水岭文友 26:00

开学都二个多月了,现在才来租房子是不是有点晚那?当我走进这间中介公司的小门脸,说明来意时,这个浑身花衣花裤花鞋子的中介大姐撇撇嘴不屑地说,要知道,我们这儿可是省重点中学,光学生就有二三万,一房难求。这个时间段就是带你跑断了腿,也难以满足你既亮堂又得离学校近的要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读高三的女儿突然要求到校外租房住,理由是寝室里住十个女生实在是太挤太吵了,学不好也休息不好。都说一切为了孩子,一切为了高考,我只能抓紧时间找房子。

看她懒洋洋的样子,我只好表示愿意多付一倍的介绍费,请她费心帮帮忙。

一听这话,这位中介大姐明显来了精神,霎时间就热情了几分,标准的扑克脸马上就换成了大小王的搞笑面孔。

您就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找一间位置最好价格最便宜的房子。她那谄媚身形不自觉地就扭捏起来,像一帘摇摆不定的幌子。

中介大姐拿出手机,对照笔记本接连拨打了几个电话,用土得掉渣的北方侉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立马回复我,有了。

我随中介大姐来到一户人家,沿着狭窄的楼道上了三楼,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皮肤粗糙的女人正落寞的垂手站在房门口。一探头,目光所及之处,炊具齐全,床铺整洁,身子立刻就缩了回来。

这不有人住吗?我不解地问。

我……我家丫头就要退学了,想转租出去。那个女人怯生生地说,口气充满无奈。

深秋的阳光透过一排玻璃窗户,穿过厨房,越过书桌,一直嗮到床上。我一眼就看中了这间房,虽然这儿离学校正大门有点儿远,大约有十分钟左右路程吧。别小看这短短的十分钟,勤奋的学生都做二道题了,毛中的时间贵如黄金,是按秒算的。

我试探着问,这房间怎么个租法?

房租一年一万二,我都交齐了,只住了二个多月,转给你就算八千吧!女人屁股搭在床边,一只手机械地抚摸式掸着床单,小声答着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略加思索,我把价格还到六千,理由很充分,离校远,还是三楼,这得浪费多少时间啊!

女人的眼神暗淡下来,似乎在认真的思付计算着得失,其中也夹杂着犹豫及不舍。

楼上楼下悄然聚过来几位打着毛线,吃着零食,纳着鞋底,戴着围裙的陪读妈妈陪读奶奶。直愣愣的看女人不吱声表态,都急了,一把扯过她,背过身小声地劝她。

空间不大,我隐约也能听见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转了吧,这个价已经不错了,孩子的病重要,你等不起的。有的人奸滑,知道你是转租急着脱手,会把价格压得更低……

可……可除去中介费,我只能得到五千呀,孩子知道退了学还不定怎么闹呢?唉,要是她是自己过来找房子的就好了,我就能省下一千元……

我茫然不知中介两头收费,也不可能没人带路就那么凑巧寻着她家,看来付费是难以避免的了。我比她更容易接受现实。

日头西斜,光线熹微,一摞摞书本从桌面直接码到了墙上一个正楷的“本”字下面。做为考生家长,我一看便知,这是努力达上本科的意思。

看来,这个女孩是有心性好好学习的,可为什么要退学呢?我经不住好奇,终于将这个问题抛出。

女人忍不住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女儿学习一向很用功的,对于高考正卯足了劲,谁知道一脚踢在石头上,指甲盖就发炎化脓了呢?为了不耽误学习,女儿一直忍着不说,现在都肿胀发紫了,学校附近医院的医生说再不去省城医院就有截指的危险了。

伴着锅碗瓢盆交响曲,签了合同,交了钱,办完交接手续,已经是放学时分了。我匆匆下楼,准备与女儿汇合,迎面走来一位穿男式大拖鞋,单脚缠纱布的胖乎乎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怀里抱着几本书,肩膀随着换步上下颠簸着,几点雀斑,一脸稚嫩。

我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难受极了。不一会,楼上传来凄厉地哭号:我不走么……我要读书么……

李梅,笔名:韧草。铜陵市作家协会会员,铜陵市有色冬瓜山铜矿物资仓储中心职工。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喜欢旅游,痴迷文学,有作品发表在《安徽文学》《乡音》《齐鲁文学》《益寿文摘》《皖西日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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