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中红:此刻,最想念母亲│挚爱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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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中红:此刻,最想念母亲│挚爱亲情原创 分水岭文友 38:00

70年代中,腊月初三,腊梅已凌寒而开,在六安市一个偏僻落后的乡村小院,一个瘦弱的女婴呱呱坠地。“儿奔生,娘奔死”,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份量。今天,又是腊月初三,此刻,我最想念的人是母亲。

儿时,生活留给我的最初记忆是:母亲不停地穿梭在阴森恐怖的山林间,砍挖那些树木枯败的根枝。晾干后的枝桠以每百斤三到五元的价格,有的卖给学校,以抵消我们兄弟姐妹们的学费,有的卖给瓦窑厂换取家里的零用钱。母亲在砍拾柴草间,时常针一样的刺直入母亲粗糙的双手上,疼的母亲紧缩一下,立刻用嘴吮吸渗出的血滴,继续弯腰捡拾。母亲的头发总是乱蓬蓬的,一些枯黄的植物毛针常常粘附在母亲的发髻间。回到家里,母亲弯下腰去,亲昵地唤我为她整理头发,哄我拿出缝衣的小钢针挑出手里的小刺。每每此刻,我极不耐烦地胡弄一翻便跑开了,声后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

母亲没读过书,不认识文字,她一生中所遭受的苦难,真是难以尽述。母亲8岁时,外公疾病去世,10岁时外婆也撇下两个年幼的孩子,撒手人寰。母亲和比她小三岁的舅舅在年迈体弱的太奶奶庇护下,艰难的生活着。我曾经问过母亲:“那时你生活的动力是什么?”“我是姐姐,又能怎么办?”母亲无奈地叹息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断断续续听母亲讲述,自从外婆去世时以后,插秧、割稻、挑水、种菜、做鞋……所有的脏活,重活,在太奶奶的指导下,做姐姐的母亲用瘦弱的肩膀一一扛起。那时舅舅在私塾上学,母亲一天也不让他耽搁,拿出家里唯一好吃的:红糖水泡锅巴,哄舅舅吃饱好去上学。因为她知道:读书是有好处的。

愁容满面、不知疲倦的母亲是我人生记忆的起点。用勤劳的双手、健康的身体来把握生活,改变现状,储存在我脑海里的记忆都是这样。母亲言语不多,目标是那样的坚定,执着。她的行动一直是我前行的标杆,影响着我,激励着我。

回忆真的是一道泄洪的闸门,一旦打开,奔腾的水势慢不下来。

80年代后期,改革开放的年代,我刚入初中,目睹家里窘迫的生活,外面花花的世界,邻居已辍学的小伙伴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我兴致勃勃地告诉母亲:“我要闯码头,到城市去打工去。”这下母亲疯了般,一改往日的温和、慈祥,歇斯底里地对我怒吼道:“你敢,看我不打死你!家里砸锅卖铁你也要上学,不靠你去挣钱!”母亲拿着一截拇指粗的竹棍,咬牙切齿地跟在我后面,撵着我,亲眼目睹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学校……看着她严厉的目光,以及她从未有过的愤怒,我吓坏了,从此不敢再说半句放弃读书的话。

我的母亲是执拗的,但她又跟大都数母亲一样,十分慈爱。物质匮乏的童年,幸福,来自母亲的笑脸,来自对母亲的守望,来自童年无忧无虑的天性使然。

从小像个野孩子的我,整天在外面玩耍,爬树掏鸟窝,长在地里的山芋也会被我连根拔起……只有累了、饿了、天黑了回家,回家第一件事找妈,进家的第一句话喊妈,妈妈在家,心就安定了。母亲对我这个幺女从不责怪,别人家有好吃的,母亲都会想尽办法满足我。

犹记得:清明前夕,我几近哭闹央求母亲做蒿子粑粑。母亲跑遍周围山野去采集蒿草。当她系着围裙,切好腊肉,揉烫好蒿草、面粉时,香气已溢满厨房小屋。我一直焦灼地站在母亲身边,吧唧着嘴巴,问长问短,早已垂涎三尺。忙碌的母亲总是说:"去玩一会,一会就好!"我一溜烟跑出厨房,一会儿又回来瞅瞅看看,再出去耍一圈,如此反反复复,母亲还特别交代我:"没熟,别揭锅盖,否则熟的更慢。"我牢记于心,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玩耍,也监督着哥哥姐姐别来掀锅盖。终于熬到时间差不多时,母亲总是夹起蒿子粑粑第一个放到我手里。

如今,做人母的我,不羡慕她人的万贯家财,也不觊觎他人的高官厚禄……但我却垂涎他人每天可以徜徉在父母健在的日月里。

"我妈打电话了,我怎么没听见回个过去"。爱人的话触动了我心底的那份最柔软的对母亲的思念。我呆呆傻傻地无不羡慕地目光看着他,有妈妈喊,有妈妈可以说话、陪伴,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有母亲的人,心是安定的!

母亲离开我有13个年头了,在母亲去世的第三年,父亲也跟着去了。我彻底成了无根的浮萍,感觉心底那份最永久,最安全,最可靠的家没了。

如今,在人生的大舞台上,我独自演绎着母亲,妻子,老师……的角色。母亲的话:“我是姐姐。”虽然腔调不高,但我牢记于心,充满感动。母亲一直是我前行的标杆,她将永远影响着我、伴随着我、激励着我努力前行。

此刻,最想念母亲!

年关渐近,母亲早已站在门口向着你回来的方向踮脚张望。不管你有多忙,无关成败得失,一定要回家看看,陪母亲过年,听听她的唠叨与嘱咐。母亲的牵挂,就是你穿越时空回家的理由,母亲做的饭菜,才是舌尖上的美味。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莫等“亲不待”时,空悲叹!

70后,六安经济开发区小学数学老师,专业征文数次获奖,偶有拙作见于报端、杂志、微刊。喜欢看书、养花、种草、品红酒、咖啡。追求简单、纯粹的生活,爱用方方正正的汉字码出生活的琐碎,闲暇时聆听自己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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